人缺少的不是营养啊，缺少的是良心马克那次陪同靳副局长到某厂搜检工作。靳副局长乃军人出身，据说那家工厂的李厂长曾是他的一个兵。下下层最怕的是酒场，靳副局长不能喝，马克也不能喝，单凭靳副局长与李厂长的特殊干系，酒是免定了。果不其然，那天他们一下车，靳副局长就直截了当地吩咐李厂长：“小李，正午别复杂了，就在厂食堂弄点小吃吧。”

　　于是马克陪靳副局长先到厂聚会会议室听报告，接着参观车间。这历程中，马克看见李厂长拿着手机出去接过好频频电话。有一次，马克隐约听见他压低声音说：“什么，没有？快到河西去看一看……什么，宾馆、商场、市场都找遍了？那你赶快开车到河边，找渔民……”

　　马克目睹李厂长每次接电话返来，都不时地看手表。最终一次，马克也忍不住看手表，快到十二点了，难怪肚子里唱空城计。这时他就担忧靳副局长看表。偏偏靳副局长看了，看了就问李厂长：“小李，小鱼烙煎饼好啦吗？”

　　午餐快到一点才吃上。厂食堂的大圆桌上，没有酒，只有几个小炒和两大盆热气腾腾飘着葱香的小鱼烙煎饼。一圈儿饿扁的厂领导们陪着靳副局长和马克津津乐道、狼(wolf)吞虎咽地吃着，纷纷赞美道：“好吃好吃”、“不错不错”……餐毕，靳副局长写意地咂了咂嘴，对李厂长说：“想不到，十多年已往了，小鱼烙煎饼的味道不减当年呀。”

　　“哎，人不能忘本啊！”靳副局长在李厂长开车送他和马克去宾馆歇息的路上感叹道：“小李呀，我们都是农民子弟，能有明天不轻易呀，你说那大酒大席多浪费呀。这一年头，人们哪儿是缺少营养啊，缺少的是良心啊……”

　　“对，老首长说得对！”李厂长将靳副局长送进宾馆房间后，便来到马克房间掏心里话：“靳副局长太死板。不瞒兄弟说，为了这顿便餐，我们八个人开车折腾了一个上午，跑遍了全城，幸亏最终到了河边，出高价才从三个渔民手上买到几斤小鱼。哎，你说这一年头儿吃啥没有，吃啥不方便，一个电话搞定，偏偏……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