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安吉丽娜当助理好莱坞的人情冷暖

　　2003年,经过导师推荐,周蜜应聘到好莱坞CAA经纪公司,从最底层的场记做起。说是场记,其实就是打杂,端茶倒水、订房买饭、复印资料。

　　2004年末,公司让周蜜化妆成“卡通鸡”的样子,上街散发宣传单。周蜜的工作服只是一层薄纱,根本抵御不了十几度的高温。连着发了3天传单,体力不支的周蜜开始发烧。那天晚上,她没吃饭,吞了几片感冒药后蒙头大睡,等再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天空上午10点了。周蜜没钱去医院看病,只能顶着39℃的高烧赶到公司。同事通知周蜜,明天有新片开机仪式,让她马上去片场。

　　到了片场,老板不分青红皂白痛骂周蜜。周蜜没有注释,工作一年多,她已经适应了好莱坞的潜法则:只看结果,不听理由。摄影棚里传来吵闹声,老板赶忙冲了出来。周蜜看见一位性感漂亮的女人正指着一个白人女孩儿大吼:“你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见到你这个蠢女人。”挨骂的女孩儿哭着跑了。

　　老板一拍额头:“哦,上帝,真没见过比她还难缠的主儿。”周蜜这才看清,这个女人竟然是“性感女神”安吉丽娜·朱莉。周蜜吃惊地问老板怎么回事,老板说,两年前安吉丽娜因为在电影《古墓丽影II》中饰演一位精神病杀人狂,拍摄投入过深,得抑郁症,虽然现在已经治愈,但脾气变得十分古怪,明天这部《史密斯夫妇》是她复出后接拍的第一部电影。

　　“刚才那个女孩儿叫朱迪,是公司为她遴选的第四任助理,平均每一任连半年都做不满就被她辞掉了。”老板的语气里不无抱怨。

　　拍完一个场景,安吉丽娜喊道:“朱迪,给我拿杯咖啡。”她大概忘了助理已经被骂跑了。老板赶紧推周蜜,周蜜马上冲了一杯速溶咖啡递上去。安吉丽娜抿了一口,吐出来:“太烫了!”周蜜赶忙调兑冰水,对方又说太凉没味道。一杯咖啡,折腾了3次。安吉丽娜很不写意地指责:“我说过多少次,冲咖啡前要把杯子在开水里浸泡20分钟,这样味道才更香醇!”天知道她什么时候通知过周蜜这些,但是老板在一旁不停地摇头,周蜜也不敢辩解。

　　安吉丽娜扫了周蜜一眼,问老板:“她是新来的助理吗?”老板下意识地看一看周蜜,周蜜马上晓畅,如果不想一辈子发传单,眼前是个绝妙的机会,于是她用力地点摇头。老板简朴介绍周蜜的履历后,安吉丽娜说:“先试试再说吧。”老板通知周蜜,第二天9点之前赶到片场,绝对不能迟到。

　　这一晚,周蜜辗转反复,难以入眠。和国际巨星面对面,她无法猜测前方的道路上会碰到什么样的机会和挑战。

　　红魔鬼般的野性女神

　　第二天,周蜜8点钟就赶到片场,但现场已像迎接国家元首一样镇静。周蜜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20分钟后她就晓畅,安吉丽娜的到来对她来说不啻于一场一级警备战。安吉丽娜像风一样扫进片场,前面跟着经纪人、造型师、摄影师、化妆师、宣传人……安吉丽娜将貉绒外套和名贵手袋扔给周蜜:“通知富朗克,让他把那些垃圾鞋子拿回去;复兴安东尼,赞成明天正午聚会,通知司机12点来接我;晚上6点预订好CHI的位置,提前去接马克多斯;通知奥普瑞,我下周上她的节目……”

　　周蜜怔怔地听着安吉丽娜语速极快的吩咐,茫然手足无措,等她回过味来,安吉丽娜已经进到摄像棚中。周蜜急得直想哭,可根本没人理会她的无助。周蜜只能咬咬牙,把眼泪吞到肚子里。她靠着影象,拼命追念刚才那些话,隐约记得鞋、餐厅等关头单词。她先跑去问造型师,安吉丽娜穿什么牌子的鞋?造型师说,她喜欢富朗克的设计作风。周蜜赶紧上网搜索,查到富朗克的地址和电话。让周蜜震动的是,富郎克的父亲(father)竟然为奥黛丽·赫本、索菲亚·罗兰和玛丽莲·梦露设计过鞋子,连温莎公爵夫人都无法抗拒他的魅力,而安吉丽娜居然称他的作品为垃圾。然后,周蜜又辨别请教经纪人、宣传人,大致搞晓畅了安吉丽娜的吩咐:安东尼是闻名制片人,正在和安吉丽娜商讨下一部电影;CHI是安吉丽娜的养子马克多斯最喜欢的餐厅;至于奥普瑞,就是奥普瑞·温弗莱。

　　“哦,上帝!”周蜜兴奋地拍着胸口,“真的是那个脱口秀节目创办人吗?”周蜜在大学时就非常崇拜奥普瑞:凡是奥普瑞推荐的新书,常常会脱销;据说,奥普瑞比妮可·基德曼还富有。经纪人冲周蜜点摇头,随即耸耸肩:“不过,我不确定你是否有机会面到她。”周蜜晓畅对方的嘲讽之意,安吉丽娜是有名的难缠之星,别说周蜜是华人女孩儿,就算是地道的白人助理,都很难令安吉丽娜写意。

　　结束工作已是深夜,刚到家,周蜜的手机就响了,是安吉丽娜:“我找不到手链,大概掉在片场。”没等周蜜回答,她挂断了电话。周蜜挣扎着爬起来,赶往片场。摄影棚内一片漆黑,周蜜找不到电源,她蹲在地上借助手机微弱的灼烁一点点摸索,摸索了两个多小时也没找到。周蜜只好给安吉丽娜打电话:“对不起,我……”“我对你无能的细节不感兴趣。”她根本不给周蜜注释的机会。

　　周蜜恨恨地盯着手机,心里不停地诅咒。但是她知道,如果不想失去这份工作,必须在天亮前找到手链。周蜜从头开始体验安吉丽娜一天的行程,终于在CHI餐厅找到了那条镶有3克拉钻石的手链。第二天早上,周蜜替安吉丽娜戴上了手链,但她并没有在对方脸上看见失而复得的喜悦。安吉丽娜甚至没问周蜜是在哪儿找到的手链,仿佛她做的这所有都是理所应当的。

　　2005年初春,安吉丽娜去纽约州拍外景。刚到别墅,一位戴着大墨镜的女孩儿兴奋地朝安吉丽娜跑过来,她们热烈地拥抱,然后深情地接吻。周蜜吃惊地看着,这个女孩儿竟然是美籍日裔名模珍妮,周蜜看过珍妮拍的CK香水广告。没等周蜜反应过来,安吉丽娜和珍妮已经相拥着走进卧室。周蜜环顾身旁的同事,大家都辨别忙着,似乎习以为常。相传安吉丽娜是双性恋,周蜜觉得这也许并不完全是谣言。

　　整整一个月,珍妮陪伴在安吉丽娜身旁。一切拍摄结束后,周蜜和安吉丽娜、珍妮辨别乘坐不同的班机离开纽约。几天后,周蜜陪安吉丽娜购物,碰到一位记者。记者追问安吉丽娜和珍妮的绯闻,周蜜赶紧拦住,安吉丽娜趁机离开。记者抓住周蜜不放:“听说你们拍外景时,珍妮也一同前往?”周蜜赶紧注释:“她们只是普通朋友。”记者持续问:“那这么说,珍妮去探班是真的了?”周蜜顿悟,自己被记者绕了出来。

　　隔天看见报纸上的报道,安吉丽娜大发雷霆:“知道我为什么雇佣你吗?就是因为你看起来和白人女孩儿不同,虽然很笨,但成绩优秀。我以为你会很聪明,没想到比她们更愚蠢。”安吉丽娜将报纸甩到周蜜脸上,周蜜含着泪水注释:“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大家都嘲讽地看着周蜜,没人安慰这个犯错的小助理。

　　周蜜哭着跑回公司:“为什么她这样憎恶我。我做对了,她连句谢谢都没有;做错一点,她就大发雷霆……”老板打断周蜜:“那你辞职吧。”周蜜惊讶地看着老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诉诉苦,得到些鼓励而已!”老板不可思议地一笑:“鼓励?你想让我说什么?安慰你说,哦,可怜的宝贝儿,她在挑剔你?醒醒吧,周小姐,这件事就是你错了,她没有当场让你滚出去已经足够仁慈了。难道你不晓畅,我们现在工作的地方,每分钟都会在诞生全世界最伟大的电影吗?这就是好莱坞,而她,我早警告过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王陛下!”

　　老板的话震醒了周蜜。没错,好莱坞什么都有,惟独没有鼓励,她只能靠自己的毅力保持下去。

　　用真心征服女魔头

　　《史密斯夫妇》公映后,安吉丽娜的事业攀上新的顶峰,而她和布拉德·皮特也假戏真做,坠入爱河。安吉丽娜的心情快乐起来,对周蜜也不像已往那么苛刻。

　　不久,皮特和妻子詹妮弗办理了离婚手续。詹妮弗在一次节目中伤心地说道:“每段干系都有漩涡和波浪,婚姻最神奇之处在于,经过那么多漩涡和波浪后,站在你身边的依然同一个人,你仍然深切地感受到,自己爱着对方……”詹妮弗深情的诉说博得了无数的同情和泪水,安吉丽娜马上成为众矢之的,她的心情跌入低谷。

　　皮特陪安吉丽娜去柏林散心,周蜜随同他们去Nola餐厅吃饭,结果遇上詹妮弗的女影迷。女影迷愤怒地冲过来,大喊着:“破坏别人家庭的安吉丽娜在哪里?”周蜜赶紧上前阻止:“对不起,您认错人了。”女影迷愤怒地推开周蜜:“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周蜜拼命保护,安吉丽娜终于脱身。女影迷狠狠地呸了周蜜一口:“你没尝过被夺走老公的滋味,根本感受不到那种痛不欲生的绝望!”周蜜试图注释事儿不是女影迷想象的那样,皮特离婚另有隐情。女影迷根本不听。

　　回到酒店,一贯坚强的安吉丽娜再也保持不住,扑在皮特怀中痛哭,这段时间她受尽嘲讽和叱骂。周蜜知道责任并不在安吉丽娜,可她应该怎么帮助安吉丽娜呢?周蜜想到脱口秀主持人奥普瑞,给她打了个电话。

　　周蜜瞒着安吉丽娜做了一次节目,在镜头前,她报告了皮特和詹妮弗的离婚始末:皮特非常喜欢孩子,但詹妮弗拒绝生育,这令他们的婚姻蒙上一层阴影。安吉丽娜虽然外表狂野,却是个感情细腻的母亲。《史密斯夫妇》拍完后,安吉丽娜特意到非洲领养了第二个孩子撒哈拉。撒哈拉事先只有6个月大,体质非常虚弱,她的亲生父母都死于艾滋病。安吉丽娜带着撒哈拉回到美国,把她送入医院治疗。为了方便照顾养女,安吉丽娜放弃豪华别墅,一向住在医院附近的小酒店。皮特前去医院看望,隔着玻璃窗,他看见安吉丽娜细心地给闺女(daughter)喂奶粉,轻轻擦去闺女嘴边的污渍,小心地换下尿不湿……那一刻,安吉丽娜不再是大明星,只是一个充满爱心的母亲。皮特被安吉丽娜的母爱深深地感动。事先,周蜜也在场,那一瞬间,她突然之间之间之间顿悟,其实骨子里安吉丽娜也有着柔软一面,只是被外表的野性所掩盖。周蜜理解皮特和安吉丽娜,这是一对同样深爱孩子的情侣。

　　其实电影开拍不久,皮特就向安吉丽娜示爱,但被拒绝。尽管安吉丽娜也对皮特动了心,但她不想伤害詹妮弗。皮特通知安吉丽娜,因为性格差异,他早就和詹妮弗分居。安吉丽娜依然有所顾忌,她坦诚地通知皮特,自己曾是双性恋。皮特并没有指责,反而说:“爱一个人,就要爱她的一切,不仅仅是优点,更多的是能包容她的瑕玷!”一贯特立独行的安吉丽娜被皮特的深情感动,终于接受了他的求爱。

　　节目中,周蜜一向沉浸在回忆中,连干练的奥普瑞也被深深感染。奥普瑞一改往日犀利的作风,默默地听周蜜述说。节目结束后,周蜜的手机响起:“周小姐,谢谢你!”这是周蜜第一次听到安吉丽娜的道谢!周蜜的付出,终于得到了认可。

　　用实力赢得成功

　　不久,安吉丽娜把家里的一套钥匙交给周蜜,让周蜜早上接送她、送孩子们去幼儿园、替她审读合约,甚至为她打点与外界的沟通。2008年底的一天,周蜜去给安吉丽娜送干洗好的衣服。按照端正,周蜜把衣服挂到楼下衣柜里,然后预备离开,这时她听到安吉丽娜的声音:“周小姐,是你吗?上来吧。”安吉丽娜一贯非常正视隐私,身边的随从人员中也只有经纪人和保镖踏上过她家的楼梯。

　　安吉丽娜大声催促周蜜,周蜜不敢怠慢,赶紧跑上楼。安吉丽娜看起来心情很好,卧室的床上堆满了衣服和首饰,她兴奋地说:“马上就到奥斯卡颁奖仪式了,我要穿上最鲜艳的衣服,戴着最漂亮的项链走上红地毯。”几个月后将是第81届奥斯卡颁奖晚会,安吉丽娜已经接到学院的邀请。

　　安吉丽娜递给周蜜一件玄色制服:“换上试试。”等周蜜换好后,她摇摇头,不写意:“太长了!”她又拿起几件比量,都不合身。安吉丽娜无奈地摇摇头,突然之间想到什么:“你直接去找艾舍丽吧,让她抓紧时间为你设计一套晚装!”艾舍丽是安吉丽娜的挚友兼设计师,可她只为明星服务。看着周蜜犹豫的眼光,安吉丽娜笑着道:“没干系,我会跟她打好招呼,如果她知道你将穿着她设计的晚装出席颁奖典礼,一定会很高兴的!”哦,上帝,周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女孩儿,竟然会有机会出席那场全球电影人的盛宴?

　　2009年2月23日,周蜜陪同安吉丽娜出席颁奖典礼。在豪华的礼堂中,周蜜见到了闻名导演斯皮尔伯格、有着甜美笑脸的卡梅隆·迪亚兹、英俊帅气的莱奥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内敛稳重的汤姆·汉克斯……这场华丽的盛宴,就像一场珠宝秀和明星秀,仅女主持人的制服就代价2500万美元。不要说亲眼目睹,许多人终其一生都无法想象的奢侈和高贵全都搜集在这个舞台上。周蜜终于领略到小金人的魅力,也触摸到希望的曙光!

　　四年多的付出和拼搏,周蜜终于赢得安吉丽娜的尊敬和信赖。周蜜的下一个奋斗目标是成为好莱坞第一位华人经纪人,她要让全世界体验到东方魅力,让好莱坞知道,中国人会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