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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洋魅影           ★★★ 【字体:
海洋魅影
作者:佚名    睡前故事来源:本站原创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25/2/11    

  史蒂夫潜入海里后,没多久就发现了一群沙丁鱼正聚集在一起觅食。突然,一只足有3米长的大鱿鱼从不远处向沙丁鱼们游去,史蒂夫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这些小小的沙丁鱼聚在一起,巨鱿一定能够毫不费力地大肆捕食了!

  让史蒂夫没有想到是,沙丁鱼们在一阵小小的骚动后,很快开始有所反应,它们像一群经过训练的士兵,非常熟练地把自己排列成一只大海豚的样子,这个“海豚迷阵”足有80英尺(约24米)长,在排好这个“海豚迷阵”后,史蒂夫发现这只“海豚”的尾鳍少了半片,几乎也就在同时,沙丁鱼们也意识到了这个缺陷,很快有几只沙丁鱼从“海豚腹部”的位置钻出来,游到“海豚”的尾部,把半片“尾鳍”补充完整了。最为奇妙的是,它们能使“迷阵”完美地模仿“海豚泳姿”,在海水里穿梭游动!

  看到眼前的鱼群突然变成了一条比自己身体大数倍的大海豚,巨鱿愣了片刻后,随即落荒而逃了。在接下来的数天时间里,史蒂夫发现,这些沙丁鱼会根据敌人个头儿的大小而排列成大小不一的迷阵,有时候甚至会排列成’鲨鱼和鲸鱼的迷阵。迷阵就像是一个半透明而且神秘莫测的“海洋魅影”,吓跑企图攻击它们的大鱼!

  史蒂夫终于意识到,沙丁鱼之所以能够成为海洋里的大家族,所靠的就是智慧与合作。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不计个人安危,主动去补齐危险系数最高的那半片“尾鳍”!

  一大早,有人报案称县城里最大的酒楼醉仙楼里出人命了。县令蓝誉和众衙役赶到现场后,见掌柜黄世文站在尸体旁喃喃自语:不可能他只喝了一杯茶啊!死者名叫郭二亮,是附近有名的泼皮破落户。这天一早,醉仙楼才开门,郭二亮就走了进来,喊着要喝水。黄世文见他要得急,就把自己刚泡的一壶茶倒了碗给他。谁知道这茶刚喝了半碗,郭二亮就开始呕吐,然后就不行了。

  据仵作报告,死者是中了砒霜之类的剧毒。腹部青黑,而指甲颜色不变,说明他早上没有吃东西,是空腹中毒,并且在茶碗里验出了毒素。蓝誉下令在店里搜查,但没有发现任何有毒物品。蓝誉心想,这样大庭广众之下在自己酒楼里杀人,确实不符合常理。于是令黄世文在家等待,随时听候官府传唤。

  几天来,蓝誉因其他公务,暂未过问此案,后听说郭二亮死后阴魂不散,每晚都回来找他老婆钱月娥。这天,将近子时,蓝誉带着几个差役赶往钱月娥家。刚到院门前,屋里传出一声惊叫:二亮,你放过我吧衙役忙上前叫门,不多时,钱月娥开了屋门。钱月娥家两间屋子,外面是厅,里间睡人。蓝誉问钱月娥:真的是郭二亮的鬼魂吗?他跟你说话了?是他,没没说话。他从墙上来,从墙上走。蓝誉走过去看那面墙,没有什么异常。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两个衣箱,一张挂着蓝布帐子的大床,此外就是床侧面还有盏高脚铜灯。这盏灯设计别致,灯芯周围的灯罩是活动的,可以随意抽拉来调节灯光的方向和大小。在灯座上,蓝誉发现一片带颜色的糖稀。他轻轻取下那片糖稀,收了起来。蓝誉说:今天鬼不会再来了,你关好门睡吧。明天我派官差来守夜。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一早,钱月娥被发现已经死亡,桌上还留着带毒的酒杯。从种种迹象看,她是自己服毒自杀。蓝誉派人调查,查出钱月娥十天前从回生堂买过砒霜。据此分析,很可能是钱月娥买了砒霜下在茶里,一大早给郭二亮喝了,然后让他上街买东西。郭二亮在经过醉仙楼时毒发,口渴难忍就去讨水喝,因此死在醉仙楼。而茶杯里的毒,是他自己吐到水里的毒液。钱月娥下毒杀夫,畏罪自杀。可郭二亮的鬼魂是怎么回事?蓝誉站起身来到窗前,前面是一堵光滑的墙壁,身后灯光照了过来,把他的影子映在了墙上,蓝誉眼前忽然一亮。

  晚上,蓝誉带人来到醉仙楼喝酒,还点了招牌菜糖彩纳福。这道菜其实是个大拼盘,盘里摆着各色荤素冷拼,难得的是,上面居然还立着八仙过海,是用彩色糖稀做出来的,轻薄透明,精巧玲珑。蓝誉吃得赞不绝口,黄世文连忙答道:多谢大人夸奖,这菜是祖上传下来的。见蓝誉不停地夸赞,官差们纷纷向黄世文敬酒套近乎。黄世文无法推辞,直到被灌得有了八分醉意,才得以脱身离开酒席。因喝得实在有些多,就决定睡在醉仙楼的临时卧房。他迷迷糊糊进了屋,脱去外罩,准备倒碗茶水喝。猛抬头,突然发现对面墙上出现了钱月娥的鬼魂。她披头散发,飘飘忽忽地站在那里。黄世文被惊出一身冷汗,酒劲儿顿时醒了一半。他回转头,朝背后望去,不禁啊了一声,钱月娥家的铜灯,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走过去,拉开灯罩,里面果然有一片画着人像的糖稀。

  就在他惊疑不定时,屋里忽地亮起了数盏灯笼,蓝誉带着官差出现在他面前。蓝誉问:你不怕钱月娥的鬼魂吗?黄世文顺嘴说道:那不过是糖稀画的影子。蓝誉说:黄掌柜好见识!钱月娥被郭二亮的假鬼魂给害死了,是你干的吧?黄世文结巴地说:小人小人只知道把糖稀画放在灯前,可以在墙上显出人形,这和钱月娥的死没有关系呀!蓝誉让人呈上一张纸,这是你的房契,而这个院子就在郭二亮家后面。蓝誉一摆手,衙役又推进一个人,黄世文一看就傻了,是回生堂的掌柜。掌柜称钱月娥根本没有去他那里买过砒霜,是黄世文买通自己栽赃给她的。

  黄世文交代了事情的真相。原来他暗中买下了和钱月娥家一墙之隔的院子,两人趁郭二亮不在家时,常常翻墙约会。可他们的奸情还是被郭二亮发现了。贪财的郭二亮竟以此敲诈黄世文,且胃口越来越大,终于把黄世文惹急了。黄世文买好毒药后跟钱月娥说,只要除掉郭二亮,就娶她进门做大老婆。钱月娥竟然真就对自己丈夫下了黑手。

  可郭二亮喝下毒茶出门后,竟鬼使神差地来到了醉仙楼,死在当场。黄世文担心事情败露,决定把钱月娥也弄死。黄世文利用书中记载的小孔成像的原理,在钱月娥家那盏铜灯上做成一个小孔,把糖稀画插在灯座上,上面画的小人在灯光照射下,穿过小孔,打到对面墙上,就可以形成郭二亮的影像。时间不长,灯火烧化了糖稀,影像就会自动消失。黄世文又趁钱月娥不在家,把后墙正对灯的地方凿了个洞,再用泥堵好,可以随时移开,到了半夜,他就可以从自己院里挪开泥团,把灯点着。一切做得十分顺利,钱月娥被鬼吓得六神无主,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那晚官差一走,黄世文就带着酒来钱月娥处为她压惊。待钱月娥喝了几杯酒后,他就翻墙回去了。没想到这一切都被明察秋毫的蓝誉看穿了。

  清明节后的一个下午,李阿婆去村里幼儿园接外孙欢欢。欢欢在大班,今年7岁,他奶奶去年去世,父母上班也没时间带,只好有姥姥李阿婆帮着照看。

  15:30分,李阿婆带着欢欢来到了村口的小卖部,看见老板娘阿珍正在店前洗菜,就停下来买瓶酱油,顺便稍做休息,。当李阿婆起身走出小店时,欢欢依然趴在冰柜上,眼睛盯着里面的冰激凌,没有丝毫要离开的样子。由于欢欢父母交代过,不能给孩子乱吃零食,李阿婆就喊了一声后,朝东走去。走了几十米后,来到小路的拐弯处,李阿婆回头,看见欢欢在磨磨蹭蹭地跟上来。李阿婆也没去等外孙,向南一转弯,没入了油菜花中。

  今年的油菜花格外茂盛,黄灿灿的花将田野严实地铺盖着,绵延数里。李阿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脚步。欢欢的脾气有些固执,他父母叮嘱老奶奶不能随便迁就他。李阿婆在第二个转角停下,再往东到底就到家了。李阿婆回头看见欢欢出现转弯处,他朝自己张望了一阵后,却蹲了下去开始采豆花了。李阿婆看看手表,已经15:50分了。她直起喉咙喊了几声后,边转弯朝东而去。

  李阿婆快到家门时,才想起回头察看欢欢,但欢欢并没有跟上来。李阿婆心里这个气啊,这孩子,怎么就这么难弄啊?她收回跨进大门的脚,只得返身去叫。

  李阿婆心里有气,但油菜花挡住了视线,她只得加快步伐。等来到转弯处时,已经是将近16:00了。李阿婆探头一看,居然没有看见欢欢的影子!

  “咦,怎么回事啊?”李阿婆下意识地朝小卖部走去——欢欢没有吃到冰激凌,又回去赖在那里了。

  当李阿婆急匆匆地来到小店门口,却没有看见欢欢。“我家欢欢呢?”李阿婆急切地问。“不是跟你回去了啊?又没再回来啊。”阿珍这句话把李阿婆吓得不轻:“欢欢不见了。”阿珍站起来,安慰李阿婆:“就这么点路,还能去哪里啊?走,我们一起去找一下。”

  两个人又回到两个转弯间那条南北向不足百米的小路。“难道欢欢钻进了菜花地啊?”找了一阵后,还是没看见欢欢,阿珍也很迷惑。于是两个人一左一右进了菜花地,一边喊叫,一边寻找。但半个小时过去了,欢欢却毫无踪影,李阿婆的喊叫声变成了哭喊声。

  17:00,欢欢的父母和民警们几乎同时赶到,村里其他人也一同加入了搜寻的队伍。搜索一直进行到深夜十点多,但小欢欢好似人间蒸发一样。民警金队长好言安慰了几句后,暂时先回去了。但心急如焚的欢欢父母和亲戚们一直搜索到天明。

  天刚蒙蒙亮,金队长带着几个警员就来到了现场。这时,菜花地里有很多被欢欢父母叫来的村民,眼见油菜花被踩得七零八落的,金队长连忙让大伙先到小卖部集合。

  在金队长的安排下,将近二十个人按照“包干区”对油菜花进行了地毯式搜索。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傍晚,村民将几百亩菜花地搜了个遍,却依然没有看见欢欢的踪迹。绝望的欢欢父母,还有李阿婆,终于受不了打击,全部病倒了。

  在接下来的几天,金队长就在小欢欢失踪的那片油菜花周围来回察看。他觉得小欢欢失踪无非就两种情况,要么是自己走失,要么被人掳走了。结合那次大搜索,看来小欢欢自己走失的可能性也不大。如此大的一片菜花地,就是大人要走出去,没有半天时间,也很难做到的。看来,在离开李阿婆视线的几分钟里,肯定有一个神秘的人将小欢欢带走了。那么,到底去哪里了呢?菜花地四周三面环水,除了最南面的那片灌木外,并无去处啊。

  这时,对面一家住户吸引了金队长的注意。那家的房子正好对着欢欢失踪的那条小路。金队长连忙来到那户村民家。户主是一个叫老王的中年男子,他没等金队长开口,就连忙撇清关系,说自己那天不在家,什么也不知道。金队长失望之余,围着屋子转了起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屋子的墙角上面,金队长找到了他最想要的东西——一个监控摄像头。看着金队长兴奋的样子,老王连忙带他进了房间,去打开电脑。老王解释说,那是村里为了防止小偷给优惠安装的,自己从来没去看过。金队长将欢欢失踪前后几天的录象全部拷贝到U盘里,回到了家。

  监控录象虽然角度没有对准,但还是比较清楚的。15:45,李阿婆进入了画面,她沿着小路往南而去,就在李阿婆准备往南拐弯的时候,小欢欢也进入了画面。15:51,李阿婆拐弯后没入了油菜花里,而小欢欢依然在采着豆花。15:54,小欢欢来到了第二个拐弯处,原本他应该转弯朝南,就可以马上到家了,但他突然开始径直小跑起来,往前而去。15:55,欢欢消失在画面里。

  小欢欢去那偏僻的地方做什么啊?金队长前几天看过那里,路的尽头就是一大片灌木。来不及多想,乘着天色还没有暗下来,金队长匆匆来到了那片灌木丛。灌木、野草,金队长来回察看了一个小时,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金队长悻悻而回,再次坐到了电脑前,开始察看。他翻到小欢欢失踪前几天的录象,慢慢看了起来。小欢欢家有些偏僻,那条路平常人很少经过,所以清明节前一天的傍晚时分,一个穿着古怪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右上角的时候,金队长立刻瞪大眼睛。看得出,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女,佝偻着背,停留在远处菜花田角,左右张望着,好像等着什么。由于距离远,金队长无法看轻面目,只是觉得她的脸部很是诡异。她在静静等待了半个小时后,突然从画面里消失了。速度之快,令金队长很是诧异。于是,金队长又开始回放,发现那个老妇人出现的时候,也是突然出现的。

  “怪了,难不成遇见了鬼啊?”金队长不由倒吸一口冷气。金队长觉得,小欢欢的失踪肯定和这个怪人有关。现在关键就是让人来认一下。于是金队长来到医院,将视频放给了欢欢父母看。

  “啊呀——”欢欢爸爸一声惊叫,便倒在了床上。医生连忙进行急救。“嘘——,这是欢欢的奶奶啊——”欢欢爸爸痛苦地扯住头发。“啊?——”一边的欢欢妈妈惊慌地瞪大眼睛——婆婆不是去年过世了吗?

  金队长顾不得意外,催促欢欢父母一起来到了那片灌木丛。

  “这是我娘的坟墓。”欢欢爸爸指着野草中一个破旧的坟墓说。

  欢欢妈妈没等金队长发话,开始用铁楸开始刨土。她一边刨一边喊叫:“欢欢,妈妈来救你了。”

  没多久,地面赫然出现了一个大洞,欢欢爸爸猛扑过去,钻了下去。没多久,一个孩童的尸体出现在洞口,村民一看——正是失踪了好几天的欢欢。只是,孩子早已僵硬。

  欢欢妈妈嚎叫着,抱过了儿子,朝家里奔去。一张黄褐色的冥纸飘落在欢欢爸爸前面,金队长拣起一看,上面有几个弯曲的黑字——清明节,你们不来看我,我叫孙子来陪我。

  秋日的晨曦悄悄洒下,轻烟笼罩的秦淮河如沉醉的美人娴静又透着妩媚。十里香风卷珠帘,画舫开,红尘外。多少王孙公子、骚人墨客留连忘返,迷失在这温柔乡中。

  天色尚早,舞娘与留宿的客人们都还是好梦正酣,只有做小买卖的穷人家三三两两的挑着担,提着筐在这秦淮岸边赶脚行路,为的是占个有利的地势,等待着贵人们醒来后的喧嚣。

  “姐姐,我们就把摊子摆在这里吧!”男孩子用稚嫩的童音询问着身边布衣荆钗的女子。

  “好。”女子笑着点点头,便和男孩一起将两个包袱放在地上。打开来,一个包袱里装着一些胭脂水粉,另一个里裹着几对可爱的瓷娃娃。摆好后,姐弟两个便坐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客人光顾。

  “阿冬,要是困的话,就靠着我再睡会,反正这么早也不会有人来买的。”女子温柔的摸了摸男孩的头,伸手欲将他搂入怀中。

  “我不困!”小男孩站起身来,拍着胸脯道,“姐姐,阿冬长大了,已经是家里的男子汉,将来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好阿冬,你真懂事!”女子宠爱的看着这个因生活困苦而过早成熟的孩子,心里又是感动又是酸楚。

  眼前的男孩只有十二岁,他口口声声叫她“姐姐”,而事实上他并不是她的弟弟,他是她的丈夫,是她一生的依靠。可那弱小纤瘦的肩膀真的能让她靠上去吗?一生的情意真的可以寄予在这个小小孩童的身上吗?女子微微蹙起了柳眉,她静静地望向远方,一个挺拔的身影再一次填满了她的心。也许她这辈子只能靠着这个影子活下去,不过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请问,这对瓷娃娃多少钱?”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了她的神思,有点慌张地答道:“七十文。”

  “给,我要一对!”男子小心翼翼的掏出七十文钱,递了过来。

  她低下身捧起一对可爱的娃娃,笑着站起来要交到那男人手中。就在抬起头看清那男人面容之时,笑凝在面上,泪无声滴落,手在空中颤抖,娃娃自手中滑落,摔得粉碎。

  “萍萍?”男子难掩激动地声音带着莫大的惊喜。

  “展大哥!”一直站在旁边的阿冬在认出了这个红衣人便是两年前帮助过他和姐姐的开封府护卫展昭时,兴奋地扑了过去,抱住展昭亲热的叫着。

  “阿冬”展昭温和的笑笑,拍拍冬儿的头,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未离开过早已泪流满面的水寄萍。

  “姐姐,是展大哥耶~”阿冬开心的笑着说,一回头却见姐姐在哭,不禁走了过去,扯着水寄萍的衣袖,疑惑地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没有回答,只是用力甩开牵着自己的孩子,水寄萍哭着往巷子里跑去,踢碎了一地的娃娃,洒落了一地的泪水。

  “萍萍……”“姐姐……”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抄起地上的货物,便直直地追了过去。跑在前面的展昭刚要提气运功,却看到后面跟着的阿冬早已气喘吁吁,连脚步也踉跄不已了,于是一边不断的向前张望,一边又不得不回身领着那可怜的孩子。

  好不容易来到了水寄萍与阿冬的居所,门却从里面闩住了,两人用力的敲,边敲边喊着里面的女人,却不见有人来开,“咚咚”的敲门声直扰得邻居也好奇地出来观望。

  拄着拐杖的房东老婆婆,晃晃悠悠的从隔壁院出来,急声道:“别敲了!别敲了!再敲把我老婆子的心都敲出来了。”说着,她走了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展昭,便低下头慈祥地问阿冬“阿冬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王婆婆,我也不知道!”阿冬很苦恼的搔了搔头,说:“刚刚碰到展大哥,姐姐就突然哭着跑回来了。”

  “哦?”王婆婆再次抬头看了看展昭,展昭恭敬的施了一礼。婆婆点点头,问道“你是他们的亲戚?”

  “我……”展昭一时间竟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面有难色的停了口。

  “他是我姐夫!”阿冬在一旁接口道,说完笑着看看展昭,拉住了展昭的手。

  “你是水姑娘的丈夫呀!”老婆婆嘴角挂了笑,摇摇头道:“年轻人,不是我说你。他们姐弟俩都搬来快两年了,你才露面,你这个男人是怎么当家的呀!也难怪水姑娘会生你的气,不让你进门喽!”

  “婆婆,我……”展昭听到这一老一小的话,早已红透了一张脸,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呵呵~”看到展昭窘迫的样子,王婆婆不由得笑出声来:“看你斯斯文文的,也是个老实人。算了,婆婆我好事做到底。这门呀,我帮你叫!”说着她走到门前,轻轻敲了两声,果然水寄萍便出来开了门,把王婆婆迎了进去,而展昭和阿冬也就借机跟着进了屋子。婆婆很好心地劝着水寄萍,说什么男人在外面风风雨雨的也不容易,现在回来了就好好过,还说些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之类的话。把个展昭和水寄萍都说得满脸通红,面面相觑,却又无从解释,只得点头称是。小阿冬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架势,站在展昭的身后捂嘴偷笑。劝了大约二盏茶的功夫,王婆婆起身告辞,临走把阿冬也带了过去,告诉水寄萍今晚就留阿冬陪她了。水寄萍不好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将王婆婆送出家门,水寄萍转身向里屋走去,却被展昭一把拉住:“萍萍,别再避开我了!你知道我这两年一直在不停地打探你们的消息吗?”轻轻托起水寄萍的下颌,让那双含水的眸子对上自己的,展昭坚定地道:“我曾对自己说过只要能再见到你,我绝不会再放手!萍萍,我要保护你!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好吗?”

  “昭哥~”泪像决堤的海奔涌而出,水寄萍的身体无力的颤抖着。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的身影终于和眼前的人重叠在一起,但为什么心却是如此地痛,她好想冲过去靠上那坚实的胸膛,然而一道无形的墙挡在了她的面前,她冲不破,只能无奈地向后退。用几不可闻地声音说着“不……不……我不能……” 满面泪痕的女子瘦弱无助得如秋风中凋残的牡丹。

  看到水寄萍失神后退,展昭的心被刺痛了。他恨自己为什么那么久没回家乡让这水样的女子饱受相思之苦,他恨自己为什么当年再见到她时没能把她留在身边,他恨自己为什么现在才找到她让她如此颠沛流离!“萍萍!”稍一用力将水寄萍带入自己的怀中,紧紧拥住那微微颤抖的娇躯:“原谅我!原谅我!”喃喃的低语充满着柔情,引下两行热泪。

  水寄萍本能地想要推开展昭,却又无法抗拒这安心的温暖,被紧紧拥在怀中的她哽咽着道:“昭哥~我……”心里积压多年的悲苦欲吐却无从出口,伏在展昭的怀中,她肆意地流着泪,似要把所有的相思与委屈都化成泪一次流干。

  两人紧紧地搂住彼此的身体,仿佛怕一放松对方又会消失了一般。就这样相拥而立,直到水寄萍哭得累了,身体也无力的瘫软下去,展昭才将她打横抱起,轻放在里屋的床上。

  “我给你倒杯水吧。”展昭轻轻顺着水寄萍的发,温柔地道。

  水寄萍点了点头,苍白的面上染了一抹红晕,她指了指床边那张破旧不堪的条案,道:“水在那边。”

  展昭站起身,走到条案前倒水,却见那水壶边放着一个很旧但却很干净的小布包。微微愣了下神,展昭若有所思地将布包打开。当看到布包里的东西时,展昭的眼再一次湿润了,那是他当初要送给水寄萍的礼物,一对可爱的瓷娃娃,可惜被他不小心给弄碎了。没想到这痴情女子却一直留存着,那因长年抚摸而愈显光滑的碎瓷勾起了那段少年的往事,也再次击起了展昭心中的情潮。

  看着水寄萍喝完茶,把杯子送回去后,展昭握起那双受尽风霜的柔荑,道:“萍萍,你还留着那些瓷片?”

  水寄萍有些羞怯地低下头去,红着脸点点头道:“看着它,再苦的日子也能熬过去了。”

  “萍萍!”看着水寄萍娇羞的模样,展昭情不自禁地再次搂住她,唇轻轻的触上如墨般的黑发。

  涓涓情意,旧梦重续,不知玉兔东升,金乌西。

  柔柔的月光透过轩窗洒下斑斑花影,屋内相拥之人诉不尽的相思,道不完的缠绵。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水寄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站起身来道:“昭哥,时候不早了,你累了吧。今晚你就睡在这儿。我去外屋凑合一下就行。”说着,便要帮展昭铺床。

  “那怎么行?怎么能让你睡外屋呢!”展昭扶直水寄萍的身子,道:“我不累。我到外面找个客栈去住!”

  “这附近除了烟花之地,哪里有什么清白的客栈呀?”水寄萍望着展昭,眼中含着笑意。

  “这……”展昭不由得红了脸,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

  “好啦!你就睡在这吧!没关系的。”水寄萍看着已近而立之年的展昭还像从前一样动不动就脸红,心中不禁泛起爱怜,宠溺的神情浮上眼底。

  铺好了床,水寄萍抱了一床被子,准备拿到外屋去,却被展昭拦了下来“我睡外面吧!你一个女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说着展昭接过被子,放到了外屋的桌子上。转过身来,水寄萍正定定地望着他。

  月光如一层美丽的轻纱罩着水寄萍玲珑有致的身体,清亮的美眸中满溢着浓浓的爱恋,柳眉轻扬,唇启浅笑,风过衣角似霜娥降世。展昭不由得痴了,怔怔地看着这美丽的女子。水寄萍被他看得有些手足无措,娇嗔地唤了声“昭哥~”展昭猛然回过神来,通红了一张脸,暗暗懊恼着刚才的失态。

  一时间屋里寂静非常,而此时急促不稳的呼吸声更让两人尴尬万状。水寄萍一张脸早已红透,旋身欲避进里屋。“萍萍~”展昭脱口叫住了她。她的脚便似被钉在地上了一般,再难移动。

  展昭轻轻走到她身边,扳过她的肩头,让她正对着自己。水寄萍的头深深的低下去,她不敢看眼前男人动情的目光,她怕自己会陷下去,她怕她会一时失控而万劫不复。

  “萍萍~”展昭轻托起水寄萍的下颌,柔柔的抚着她美丽的面宠,一双黑曜石般的眸似要看穿她的灵魂“别再闪躲了,好吗?你还记得我曾经说过吗?我要让你看着我,一辈子都看着我!”

  水寄萍游移的目光被眼前温柔的男子所吸引,她静静地望着展昭。这么多年她一直在期盼的人近在眼前,这幸福对她来说却是那么的不真实。伸出手去抚摸着那张英俊的脸庞,水寄萍的泪再次泉涌。

  展昭的唇轻轻的吻上那双泪湿的眼,细细地品尝这咸涩,每一滴都是对他的爱,他要用心把它们都收藏起来。抱起水寄萍走进里屋轻放在床上,展昭的吻轻柔而绵长。

  “别……昭哥……别这样……”水寄萍流着泪推开展昭。她不想拒绝他,她甚至早已想将自己交给那深爱着的人,可是不行,她是李家的媳妇,是有夫之妇,她不能让自己牵绊着展昭,让展昭背负奸夫的骂名。

  被推开的展昭极悔刚刚的失态,以为水寄萍因自己的唐突而气恼,忙赔礼道“萍萍,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吗?”“都是我不对。你别哭了。我保证以后不会!”“萍萍,我……”

  “昭哥~我没有怪你。”水寄萍慢慢收了泪,道:“我累了。想睡会。”

  展昭还想说些什么,却看到水寄萍已躺了下去,身体背对着他,看着她微微耸动的肩膀,他知道她又在伤心落泪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安慰,展昭轻声道“你休息吧。我先出去了。”转身欲走时,抬头看到空中一盘圆月,展昭失笑地摇摇头,心里暗道:此生恐怕都是月圆人难圆了。

  突然一道精光闪过,直射入展昭的眸中。展昭面上一凛,攸地转过身去,木然走到床边,目光冷洌地望着床上默默流泪的女人。水寄萍感到展昭坐在床边久未离去,不由得回身来看。只见展昭毫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眼底的温柔被全然的冷漠所取代,微扬着头,半垂地长睫张显着傲慢与绝决。从未见过这样的展昭,水寄萍有些惊惧地唤了声昭哥。

  在听到女人轻颤着嗓音呼唤的一刻,展昭突然将水寄萍压倒在床,欺身而上,水寄萍用力地想推开展昭,却引来更加疯狂的吻,胸口闷痛,似要窒息,欲张口换气,却被灵巧的舌探入牙关,水寄萍用力咬下去,只觉齿间点点腥甜。展昭猛地推开她,一掌掴在她细致的面上,顿时出现一片红肿。

  水寄萍捂着脸颊,吃惊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微蹙,眼神凶狠,一枚妖冶的暗红印记自额头延伸至左颊,虽然俊美异常,但却透着不可捉摸的阴冷,似从地府而来魅惑众生的鬼使。

  “他不是展昭!他不是展昭!他到底是谁?是谁?”水寄萍心里满是疑虑,她不住的向床里退去,明知道已经无处可退,却因为恐惧而将身体深深缩入冰冷的墙角。

  蜷缩着的瑟瑟发抖的女人丝毫不能搏取展昭的一点点怜惜。终于在水寄萍的绝望中,展昭的欲望完全彻底地被释放出来。他心满意足的放开水寄萍,伏在那柔若无骨的身体上喘着粗气。水寄萍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泪无意识地滑落,压在身上的男人以及躺在这里的自己都似与她再没了关系,她的眼神飘得很远很远,空洞得仿佛没有了灵魂。

  窗外的月还是一样的圆,一样的美,高高地挂在中天看着这屋中发生的一切。水寄萍死死地瞪着这月,好像她所有的不幸都是这轮皓月带来的一般。看着看着,她忽然觉得从月中飘下一个人来,白色的纱裙随风飞舞,轻舒广袖踏云而来,手中擎着一柄美丽的油伞。是嫦娥仙子吗?还是接我去阴间的无常?水寄萍闭上眼睛,心中暗想:不管是谁,就让她带我走吧!这个世间再无什么让我留恋的了!轻叹一口气,水寄萍心道“昭哥~我要走了!我已经被别的男人夺去了清白,你就把我忘了吧!”

  “展护卫,醒来~”庄严而和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水寄萍不由得睁开了双目,却见刚刚那个白衣仙女不知何时已落定在床前。

  美貌绝伦的仙女擎伞盘坐在半空,温柔地看着床上赤裸的男人,再次唤道“展护卫,醒来~”

  展昭听到她的唤呼顺从地站起身来,下床走到她的面前。只见仙女将伞向空中抛出,伞便旋转着罩在展昭的头顶上方,接着洒下一片金光,金光带着展昭走近仙女,微微俯下身子,轻拥着她的肩,展昭吻住了仙女的唇。一颗朱丹自仙女的口中渡到展昭口中,随着时间的流逝,展昭面上暗红的印记渐渐消退,轻轻睁开双目,仿佛沉梦初醒一般,眼里一片茫然。看到展昭恢复如初,仙女将朱丹吸回体内,退后脱开了展昭的唇。

  “展护卫,无事了!”仙女微微笑着,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只说了一句话便红着脸转过身去。

  “欧阳姑娘……”展昭完全不知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和萍萍在一起,怎么忽然出现了欧阳姑娘?自己居然还吻了她?一愣之下,才赫然发现自己全身竟是一丝不挂,尴尬地无以复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忙回身去找衣服,却不意看见了床上憔悴万分满面惊惧的水寄萍,正缩在被中啜泣。地上散乱着是两人的衣服。顾不得多想展昭连忙穿戴起来。一缕晨光调皮地钻进这不再寻常的小屋里,一夜未眠的三个人各怀着心事,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沉默了许久,展昭深吸一口气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中了我师兄的催花蛊,每逢八月十五明月夜就会毒性复发,非阴阳调和不能解除。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本去开封府找你,不想你告假来了此地。以为可以在你毒发之前找到你的,没想还是晚了一步。不过,现在好了,你的毒已经解了。以后不会再犯。我事已了,剩下的你就问这位姑娘吧!告辞~”说完,欧阳韵怡飘然而去。屋中只剩下展昭与水寄萍两人。

  此时已穿戴整齐的水寄萍依旧坐在床边抽泣不已,虽知展昭是遭人陷害才如此对待自己,但一回想起昨夜之事却仍是满腹委屈。展昭听了欧阳韵怡的话,又想起刚刚醒来时的情形,大致也想到昨夜对水寄萍做了些什么,故而自责不已,连连道歉,把自己能想到的赔不是的话通通说了个遍。却仍不见水寄萍收起泪水,走过去想轻执起对方的手,却被水寄萍下意识的躲闪了开。再看到她面上的红肿,展昭更是羞愧难当,向后退两步,恭敬地捧起自己的配剑道:“萍萍,对不起。我知道我做了不该做的事。如果你恨我的话,你就一剑刺死我吧!我保证不会有人追究的。”

  “你……”水寄萍望着展昭,眼里满是泪水。她并不是怪展昭昨夜对她做的事,她是怪他不懂她的心,别说是自己的身体,就是要自己的命,她都会给他的。她怎么可能去杀他呢?自己为他受的罪还不够多吗?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水寄萍无力地哭倒在床上。

  展昭看到这情形,本就愧疚的心更加慌乱,劝也不是,不劝更不是,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正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姐姐,展大哥,我回来了,快开门!”

  “阿冬?”“阿冬!”水寄萍和展昭异口同声地说道。展昭忙去开门,水寄萍忙擦干了眼泪。

  “婆婆,早!”一开门,展昭却看到王婆婆和阿冬一起过来。水寄萍听到展昭叫王婆婆,也赶忙出来打招呼。

  阿冬向水寄萍跑了过去,却看到水寄萍面上的红印,好奇地问道:“姐姐,你的脸怎么了?”

  “没什么!”水寄萍捂着脸敷衍着阿冬,之后狠狠瞪了一眼展昭。展昭红着脸低下头一语不发。看到展昭的样子,水寄萍的心不由得软了下来,气也消了大半。

  “呵呵~阿冬啊,来~”王婆婆笑着看看展昭,又看看水寄萍,招手把阿冬叫到身旁“你姐姐和你姐夫要给你生个小外甥了,你说好不好啊?”

  “好啊好啊~”阿冬开心的跳着脚拍手笑着。接着跑到水寄萍身边,扯着她的袖子问道“姐姐,小外甥什么时候来呀?”

  “这……”水寄萍的脸一片绯红,低首含羞道:“你问他去!”说完转身跑进了里屋。

  阿冬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姐姐,之后走到展昭身边问道“展大哥,姐姐怎么了?你们什么时候能生个小外甥?”

  “这个……”展昭也已羞红了脸,一时找不出什么话来解答阿冬的问题。但阿冬却非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无奈之下,只得勉强答道“嗯……我们会继续努力的。”

  王婆婆听了展昭的话,再看看他那个尴尬的样子,哈哈的大笑起来。看到王婆婆在笑自己,展昭更加羞得抬不起头,可唇角却也不自禁勾起一弯弧度。阿冬看着婆婆和展昭都在笑,他虽不明所以,却也跟着笑了起来。而屋里的水寄萍心里不禁漾起一股暖流,甜甜的笑意挂上了眉梢眼角。

  又是一个晴朗的早晨,朝阳照耀下的秦淮河依旧如沉睡的美人般娴静而妩媚,而这美人的梦中却有了不同以往的甜蜜。不知哪里传来阵阵优雅的琴声,和着这暖暖的笑,荡起十里缱绻的情意。

  大明万历年间,云川县接连发生凶杀事件。新任知县况金辉到任这天,师爷石侃便把几份案情报告摆在了他的案头。况金辉见这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办事干练利索,不由得朝他多看了几眼。临走,特意送他出了门。

  几天后,本县捕快韩彰来向他报告,城西水沟里又发现了无名尸。况金辉派仵作去查验,发现和前几次一样,死者又是无苦主的乞丐,全身无伤痕,不知何故死亡。经验老到的捕快韩彰判断,死者不是冻饿,也非疾病而亡,而是让铁砂掌风击伤了内脏而死的。

  按常理死者无苦主,官府完全可以就地掩埋了事。然而况金辉却认为接二连三死亡的乞丐,以及他们不平常的死因,绝非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他让韩彰带捕快四处打探,可几天下来,毫无线索,无奈之下,况金辉只好向州衙告急,请求调派他的好友捕头席平来县协助。

  席平来云川县那天,况金辉把他请入自己的书房,为了让他多了解情况,他特地又请来了师爷石侃。仨人在书房密议了半天,最后决定暂不管这些已死的乞丐,先从街上活着的乞丐着手。席平认为死者生前肯定还有熟识的同行,找到这些活着的人,便能找到破案的缺口,继而抓住凶手。

  傍晚时分,况金辉独自在书房等候席平,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悄没声息地摸了进来。况金辉吃了一惊,这是云川县衙,哪来的乞丐,他是怎么进来的?刚要喊人,老乞丐哈哈一笑,手一抹露出了本来面目。易了容的席平直接从街上回来进了他的书房。况金辉看到席平脸露喜色,心知事情有了眉目,急忙命人摆上酒菜,又让人请来了师爷石侃,仨人边喝酒边聊了起来。

  毕竟是老捕头了,半天时间,席平就把无名尸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了。原来连日来夜里暴冷,街上能避寒冷的地方不多,城东后山上的山神庙便成了最佳去处。有认得无名尸体的乞丐告诉席平,死者正是他们早些天留宿山神庙的同伴。看来死在山神庙的乞丐,是被人故意抛尸城西水沟的。

  都说同行嫉妒,死去的乞丐会不会是丐帮内讧,为了抢地盘,对方雇人杀死了同行。要弄清楚其中的内幕,眼下只有夜探山神庙,搞清是谁杀死了这些无辜的乞丐。按席平的意思,事不宜迟,当晚就要上山一探究竟。然而此言一出,便被师爷好心劝阻了。“席捕头连日辛苦,休息一宿,明晚去不迟。”

  朔风凛冽,满街落叶,沿街有些店铺已早早关了门,云川县的百姓正忙着准备迎接大年的到来。

  满身酸臭,衣衫褴褛的席平,站在县衙的后门向况金辉道别。眼看新年将至,看到好友这身打扮,此行又凶吉难料,况金辉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安排几个捕快与席平同行,被席平劝阻了。人多眼杂反而不好,他相信自己的武功,一般人绝非对手。

  城东后山,说白了就是座不起眼的小山。山上怪石嶙峋,高矮参差,山神庙就那么似藏似露于乱石丛中。

  夜幕降临时,席平走进了山神庙。由于年代久远,整座庙早已破败不堪,庙里尘土寸厚,蛛网密布。席平前前后后看了几遍,除了庙侧那棵大樟树,绿荫如盖,周围毫无一点生气。山下有几个乞丐朝山上走来,席平知道那是来此过夜的。抬眼瞅了瞅庙内,施展轻功,飞身上了山神庙的梁上。这里正对山门,里里外外都看得清楚,累了还可以背靠大梁养养神,实在是个绝妙的安身之处。

  两个乞丐进了庙门,各自拿出乞讨来的食物,简单落肚后,找个避风的角落各自安歇了。

  半夜时分,一个蒙面黑衣人进了山神庙。习武之人机敏异常。席平感觉有人进庙,从怀里摸出枚金钱镖,暗暗扣在掌中,静静地等着黑衣人下一步干什么。

  黑衣人走近乞丐,陡地一个转身,双掌连发,随着一股强劲的掌风,睡梦中的乞丐顿时身亡。“好功夫,可惜不走正道。”席平内心惋惜道。他想看看接下来黑衣人如何处理这两具尸体。岂料黑衣人朝四处环顾了一遍,沉声道:“上面的朋友,何不下来会会?”

  席平在梁上笑道:“你小子身手不错,席某自然要会会你。”话音刚落,手中的金钱镖已激射而出,身子随即也飘落地上。

  黑衣人闻风辨声急躲,金钱镖擦着他肩头而过。“出手便是暗器,不太地道吧。”拔刀在手,朝席平劈面便剁。

  席平以剑相迎,嘴里也不闲着。“那要看是什么人。对你这种滥杀无辜,丧尽天良之人,什么手段都不为过。”说话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借着门外的天光,席平发现对方手中不是武林中人常用的雁翎刀,有点像早年见过的倭寇惯用的弯刀,心头一惊:这是什么人?今晚不能放他走。

  黑衣人和席平交手,同样心中也吃了一惊。公门中人一般武艺平平,而眼前这人手中的剑,宛若游龙,上下翻飞,密不透风。心忖:这人不好对付,三十六计走为上。心念一动,身子缓缓朝庙门口移动。

  席平早年曾得到高人指点,闻名江湖的天山十三朵雪莲剑术,使得出神入化。这会儿他见黑衣人想走,剑招一变,倏地使出十三朵雪莲剑术中的绝招,密密的剑幕顿时罩住黑衣人。接下去黑衣人眼看不是束手就擒,便是命丧剑下,见势不妙,扬手撒出一把银针,一个纵跃,出了庙门。

  席平挥剑击落银针,紧追出去,哪里还有半点人影。寂静的山上,唯有那棵大樟树,在夜风里沙沙作响。席平狠狠地一跺脚,几个纵跃下了山。

  约旦河从山坡上流下,溅起银色的水花,汇入这片海洋。它在阳光下欢笑。

  它是一片活水,波光粼粼,里头有鱼,沿岸绿意盎然。树木在它上面伸长枝干,又伸出饥渴的根须,啜饮它那能滋养生灵的水分。人们在海边建起房屋,小鸟在树上筑巢。由于这一片海,每一种生命都更加快乐。

  约旦河往南流,有另一片海洋。

  这里没有鱼儿游动,没有树影婆娑,没有小鸟歌唱,也没有儿童嬉笑。这里的空气沉滞地浮在水面,没有任何人或飞禽走兽会喝下它的水。

  是什么原因让这两片邻近的海洋产生天壤之别?不是约旦河———它把同样美好的河水灌注到两者身上;也不是它躺卧的土壤,更不是四周的乡野。

  差别在这里。加里利海接受了约旦河的水,却不把河水留下来。于是流进它的每一滴河水,最后又都无私地流了出去。这片海洋的付出与接受的数量一样多。

  死海则把得到的河水都储藏起来,慷慨的流动也引诱不了它。得到的每一滴水,它都纳为己有。

  加里利海又接受,又付出,所以生机勃发,活力四射。死海却吝于付出,最终死气沉沉,腐朽不堪。

  世界上有两种人,巴勒斯坦有两片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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