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鼻子的小矮人 (2)“噢，天啊!噢，天啊!她一定神经错乱了。”男孩嘀咕道，“我怎样才能把她弄回家呢?最亲爱的妈妈，挨近看一看我。难道你看不出我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喂，你们听到这样厚颜无耻的话了吗?”汉娜转向身旁的人问道，“看一看这个可怕的侏儒吧——你愿意相信他要我承认他是我的儿子詹姆吗?”

　　这时市场里的女人们围过来议论纷纷，严厉地责备他，说拿汉娜夫人开玩笑太无耻了，她可一向在为七年前失去的漂亮儿子伤着心。她们威胁说会对詹姆不虚心，如果他不马上走开就抓住他。

　　可怜的詹姆不知道事儿怎么变成这样。他一定的是他曾经在一个早晨和妈妈来到市场，帮助她摆好摊位，然后去了老太婆的家，在那儿喝了点汤，打了个瞌睡。可现在，他返来了，人们却在讲七年前。他们叫他可怕的小矮人!天啊，发生什么事啦?当他发现他的妈妈真的不理睬自己时，他转身流着泪离开，伤心地沿着街走向父亲(father)的摊位。

　　他想：“现在我要看一看是否他还认得我。我将站在门口和他说话。”

　　当他走到摊位时，他站在门口往里看。皮匠正忙着，他没有看到他。过了会儿，偶然抬头一看，他拿着的鞋、线以及其他的东西却掉到地上，同时惊恐地叫起来：“天啊!那是什么鬼东西?

　　“晚上好，先生，”男孩说着走进铺子，“您好吗?”

　　“非常不好，小伙子，”父亲答道，让詹姆惊讶的是，他没有认出他，“生意不好做。我现在没有帮手，而且一天天衰老，请工人又太贵了。”

　　詹姆说道：“可是您不是有个儿子能慢慢跟你学手艺吗?”

　　“我曾经有过一个儿子，他叫詹姆，如果在的话该是个二十岁的高个结实小伙了，而且能够很好地帮我。唉，他十二岁时口齿聪明，而且学了不少事，长得也俊，讨人欢乐，所以顾客们都喜欢他……”

　　“可是您的儿子在哪儿呢?”詹姆问道，声音颤抖。

　　“天知道!”男人答道，“自从七年前他从市场被人偷走后，我们再都没有他的新闻了。”

　　“七年前!”詹姆叫起来，感到恐惧感。

　　“是的，的的确确，七年前，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我妻子返来嚎啕大哭，她念叨着孩子不会再返来了。我一向认为有些事儿是命中注定的。詹姆是个漂亮的男孩，大家都喜欢他，我的妻子总因他而自豪而且愿意让他把菜送到大主顾的家里，在那儿他受到宠爱及接待。可我已往总说，‘小心点，大城市里有许多的大暴徒，看紧点詹姆。’可不就出事了。有一日来了个老太婆，她买了好多的东西，她无力带回去。所以我的妻子，这么一个善良的大暴徒，让自己的儿子……打那过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

　　“你说那是七年之前的事?”

　　“是，七年了。我们挨家挨户地召唤着他。许多人熟悉这个漂亮的男孩，而且喜欢他，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都没有人熟悉那个买菜的老太婆。只有一个九十岁的老大爷说那可能是香草仙女，她每五十年进一次城购物。”

　　父亲说话的时候，詹姆觉得事儿越来越清楚了，他晓畅自己没有做梦，而是真正地变成一只松鼠(squirrel)为那个老太婆工作了七年。想着想着他充满怒火。他年轻的七年被偷走了，而他得到什么回报了呢?只学会了擦可可壳，只学会了打亮玻璃地面，只跟几头猪学会了烹饪!他一向站在那儿想着，直到他父亲问他：

　　“年轻人，我能为你做点什么?要我给你做双拖鞋吗?大概……”他笑了一下，接着说，“为你的鼻子做个套子?”

　　“我的鼻子怎么了?”詹姆问道，“为什么它需要一个套子?”

　　“嗯，每人需求不一样，”皮匠答道，“可是我必须说如果我有这样一个鼻子，我宁愿有块精美的红皮盖住它。这儿有块好料子，可以做成保护套。有这样一个鼻子，你不得一天到晚撞到东西呀?”

　　小伙子吓得呆住了。他摸到自己的鼻子。它又厚又长，有两只手那么长。老太婆已经把他变样了，所以他妈妈才认不出自己的儿子，而且称他为可怕的小矮人!

　　“先生，”他说，“您有块玻璃能让我照照吗?”

　　“年轻人，”皮匠答道，“你的外表没人愿意看到。你不必浪费时间找玻璃来照。而且，我没有玻璃。如果你非要的话，最好去找剃头匠奥本，他住街对面，去跟他借吧。再见!”

　　说完他轻轻地把詹姆推到街上，关闭门，持续干活。

　　詹姆走到街对面的理发店，以前他就熟悉剃头匠。

　　他说：“早上好，奥本，我可以借你的镜子照一下吗?”

　　“请自便，”剃头匠说着便大笑起来，店里的所有人都大笑不止。“你是个漂亮的年轻人，长着天鹅(swan)脖子，白色的手和小鼻子。你这是白费力气，但只要你愿意尽管照吧。”

　　剃头匠说完了，房间里一阵窃笑。詹姆走到镜子前，伤心地凝视着镜中的影子，眼泪流了下来。

　　他想：亲爱的妈妈，难怪你认出不自己的孩子。他根本不是以前你引以为豪的那个相貌了。

　　他的眼睛变得十分小，像猪眼，鼻子大且弯过嘴和下巴，脖子整个不见了，头僵硬地流动在肩膀中心。他和七年前一样高，但身体却变得很宽，他的背和胸向外隆起，像两个大袋子。他的腿小而细，而胳膊却和成年须眉的胳膊一样粗，手呈棕色，手指又细又长。

　　然后他记起了第一次碰到老太婆的那个早晨，以及她的威胁，于是一言不发地离开了理发店。

　　他决定再去找他的妈妈，看到她还在市场。他恳求她安静地听完他的叙述，提起他和老太婆一路离开的那天，以及童年的许多事儿，通知她仙女如何蛊惑他，让他工作了七年。汉娜不知道该怎么想——故事太新鲜了，把眼前这个丑陋的侏儒想象成是自己漂亮的儿子实在不可能。最终她决定去找自己的老公谈谈。她收拾完篮子，让詹姆跟着，直奔皮匠店。

　　她说：“老公，这个怪东西说他是我们失踪的儿子。他通知我说他七年前被人偷走，被一个仙女蛊惑。”

　　“真是!”皮匠生气地打断她，“他通知你这些?他这个恶棍!为什么一个小时前我通知他的事儿他又拿去利用你?你被他骗了，我的儿子是他?等等，我来教训他!”

　　说着，他抓起一捆皮带，使劲地抽詹姆，詹姆哭着跑走了。

　　可怜的小矮人只可以到处游荡，他没有吃的没有喝的，让他高兴的是夜晚能够躺在教堂的台阶上睡觉(sleep)。次日早晨太阳初升时他醒来，他开始考虑怎么养活自己。突然之间之间之间他想到自己是个优秀的厨师，于是决定去找个干活的地方。

　　天大亮时他向皇宫出发，因为他知道统治这个国家的伟大的公爵喜欢好吃的。

　　到了皇宫，所有的仆人都围着他取笑，最终他们的嘈杂声和大笑声引得大管家冲了出来，他大声呵叱道：“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能否安静点?难道你们不知道殿下还在睡觉吗?”

　　有些仆人马上散开了，其他一些指着詹姆。

　　真是的，管家看到如此搞笑的长相很难压迫自己，不过他命令仆人们散开，领着小矮人去了自己的房间.

　　当他听到他想找个地方做厨师时，说道：“小伙子，你搞错了吧。我想你是想成为伟大的公爵的小矮人，对吧?”

　　詹姆答道：“不，先生。我是位有经历的厨师，如果您美意带我去找主厨，他可以发现我的用武之处。”

　　“好吧，既然你希望。可是相信我，做公爵的玩偶会轻松些。”

　　说着，大管家领着他去主厨的房间。

　　“先生，”詹姆问道，同时弯腰鞠躬，鼻子险些触地，“您需要一位经验丰厚的厨师吗?”

　　主厨从头到脚地打量他，突然之间之间之间控制不住大笑起来。

　　“你是厨师?!你以为我们的灶台低得能让你看见平底锅底吗?噢，我亲爱的小家伙，把你带到我面前的人只是捉弄你。”

　　但是小矮人没有退缩。

　　“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多用一两只蛋，大概多用一点黄油、面粉或是调料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他说，“说出你想煮的菜，按我的要求备好配料，等着瞧吧。”

　　他说了许多，最终说服了主厨让他试一次。

　　他们去厨房，那里至少有二十个火炉，一向不熄火。一股细细的清亮的水流过房间，水的一头养着活鱼。厨房里的一切都是最好的和最漂亮的，成群的厨师和打杂的正忙着预备菜。

　　当主厨带着詹姆出去时，大家都停住了。

　　主厨问：“殿下午饭想吃什么?”

　　“先生，殿下点了一道丹麦汤和汉堡红饺子。”

　　“好，”主厨说，“你听到了吧，你能做这些菜吗?你一定不会做饺子的，因为它的配方是保密的。”

　　“就这些吗?”詹姆说，“我常常做这两道菜，再轻易不过了。给我拿些蛋，一片野猪肉，煮汤常用的菜根和香草。至于饺子，”他低声对主厨补充说道，“我要四种不同的肉，一些酒，鸭骨髓，一些生姜，以及一种治百病香草。”

　　“哇，”主厨惊讶地叫道，“你从哪学的烹饪?的确，那些正是配料，只是我们从没用过治百病香草，我想，它一定会让味道更好。”

　　现在詹姆可以试试了。他够不着灶台，就把一块宽木板搁在两张椅子上。所有的厨师站着围观，情不自禁地羡慕他既迅速又聪明的工作方式。最终，一切预备好啦，詹姆把两道菜放到火炉上，然后开口数数：“一、二、三，”直到数到五百时才叫道，“好啦!”他取下平底锅，请主厨品尝。

　　第一个厨师拿了一只金勺，洗洗擦干，把它递给主厨，主厨表情严厉地凑近盘子，尝了口菜，咂咂嘴。“一级棒，真的!”他赞叹道，“小伙子，你真是个烹饪大师，治百病香草真是让味道变得特别了。”

　　正说着，公爵的随从来通知殿下预备吃午饭了，午饭马上用银盘装好。主厨带詹姆到自己的房间，还没来得及问话就马上被叫去见公爵。他赶忙穿上最好的衣裳跟着信使走了。